“而且董事会和投资者也不能容忍，也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。海外上市集资是经过市长办公会通过的，你们也是经过慎重考虑挑选的。我给你们、也给我自己最后一次机会，我建议做一次民主表决的尝试。我从旅馆要了几个信封和一些信纸。我们在座的四位，每人做一次不记名投票。投票的内容很简单，同意向前推进这笔业务就打钩，不同意就打叉。林莉作监督人。如果有两个叉号出现，我们将乘今晚飞机按计划回中国，待进一步研究之后再作下一步行动的决定。如果全部是钩的话，我们将返回多伦多，继续向前推进。每人可以再思考。我考虑了一个小时，已经作好选择。”
“我早已想好，也已经作了决定。”外经委王主任说。
“我连想都不用想，我他妈的现在就可以说出我的决定，连投票都不用。”
“曹经理，你给我好好听着。”市长用手指着身材矮胖的企业家，严肃地喝斥，“你必须改正张口说话就带脏字的坏毛病。你以为你就这样可以对董事和投资者说话吗？你这种粗鲁莽撞的作风，必须改正。如果我再听到你在正式场合说话带脏字，我对你绝不客气。”市长严厉地说。
“我建议你们等我十分钟再投票，我要出去走一走，再好好想一想。”经委刘主任板着脸走出房间。
他们在下午两点钟开始投票。林莉用照相机照下了全部过程，她随后公布了投票结果。屋里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，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中似的。只有一个叉号出现，没人去想是谁打的，只有市长喊了起来：“我现在很饿，我的午餐在哪里？我猜我能吃下两个麦当劳。王主任，你去通知律师和证券商吧，先要致歉，让他们等待的时间实在大长了。露易丝和肖翰几乎在这里呆了三天，这也没办法，好事多磨呀。”
“刘主任，你去通知吴先生和邱先生，请特别告诉邱先生可以对记者披露我们的会谈。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股东，他也必须这么做。会有人趁机炒作他空壳公司的股票的。”他看到有些为难表情的刘主任，“你快去呀！小心谨慎是对的，但你要学着同这些大富翁打交道。”
“林莉小姐，你去联系机票吧，既然是要重返多伦多，那就订早一点的班机吧。还要记住，给我们在纽约的客户打致谢电话。”
“何市长，你也给我安排一些事情做吧，我是个闲不住的人，还有谁比市长你更了解我呢？”曹经理走近市长的身边，把一听饮料端到市长的面前。
“我当然了解你。你也要好好了解你自己。你现在需要坐下来，好好用心地去想，不光是想水泥，想市场，还要去想管理，想资本运营，想股东。你现在肩上的担子最重，你应该是最忙碌的人。你不能总是靠敢闯敢干，你还要会管理，会谋略，会运筹。还有，告诉你的妻子，你要打持久战，少则几个月，多则半年。你以为到海外资本市场融通资金容易吗？过于自信、掉以轻心是不会成功的，你明白‘功亏一篑’这句成语吗？我的曹大经理。”
“明白，明白。”曹经理嘴上这样说，实际上他不太明白。因为他不知道‘功亏一篑’的‘篑’字是什么意思，他没有读过大学，甚至没有读过高中，对这一点，他是了解自己的。
（七十六）
